“妙妙，你……”
谢昭迟疑着开口，却又犹豫着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。
他想说唐家狼贪虎视。
唐嘉木只是唐家的继任者，不见得能掌控唐家暗地里滋生的那些欲望。
她若是想用唐家，需得谨慎小心。
他还想说，白家世代经商，唯一看重的就是家族利益。
她如果要求白家为了淮州一事给出代价。
他们可能确实会在这个时候，咬碎了牙听她的话，却也随时可能反戈一击。
唐家和白家都不是良善之辈。
但他看着沈妙妍的神情，这些话都没能说出口。
沈妙妍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，他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。
他知道，她不会轻易放弃。
便如同他不会轻易改变立场那样。
他只是越发想要确认，她不断地积蓄力量，甚至不惜以身相搏，究竟是想走到哪一步。
沈妙妍侧过头看谢昭。
她的心脏方才因心情激荡而跳动加快，此时与谢昭对视，诡异地停跳了一拍。
她看到他欲言又止，几乎立刻就猜到了他想问什么。
谢昭是名副其实的忠臣。
能让唐嘉木赌上两个家族，不惜威逼利诱，也要让他考虑的……
谢昭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……
只可能是一种事。
唐家，想借腾龙的东风。
一个家族扩张到一定程度以后，再想更进一步，便不得不在那决定未来几十年的最终战役上，做些事情。
唐家自然是不希望永远在淮州做地头蛇的。
但唐家是异姓王和长公主留给谢昭的旧部，想必会受到谢昭的一些管制。
对于这种事，谢昭定然是不许的。
这才有了反复的逼迫和今天唐家与白家对她的效忠。
她看着谢昭紧蹙的眉头，看着谢昭情绪复杂的双眼。
她看他下定决心，启唇要问她什么……
她不想让他问出口。
有些事情，摆到明面上，太难说得过去。
但她……也不想放弃他。
于是，沈妙妍伸出手，钩了谢昭的脖颈。
谢昭对她并不设防。
在沈妙妍力道的牵引下，谢昭身体很自然地下倾。
如此这般，他和她便挨得太近。
谢昭眼尾那颗红痣，正对她的眼睛。
他眼睫扇动，那颗红痣也跟着闪烁。
谢昭那身草木气味，靠近了，便涌入鼻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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