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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玖再睁开眼时，愣了一下。
手无意识抚上眼眶，指尖触到两颗鲜活的、不安转动着的眼球。
她放下手，眨了眨眼睛。
视野很清晰，明亮的光顺着瞳孔照入她的整个世界。
眼珠被生生剜下的痛苦也好似不那么重要，她现在满心都是对无数斑驳绚丽色彩的留恋。
“你醒了。”
身旁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。
夏玖躺在床上，侧过脸。
只见一道苍青衣裙的身影坐在她床边，外表很年轻，长相是那种邻家少女的亲切与娇憨，只是通身沉稳矜贵的气度压下对她年龄的轻忽。
对上夏玖清澈如往昔的目光，少女握住她一只手，如释重负般长长松了口气。
“你的眼睛已经没事了，幸好你们羽人百病不侵、伤痛不扰，就算被施剜眼之刑也能重新长回来。”
羽人？
夏玖愣愣看着她那只被少女紧握的手，指如削葱，皮肤白皙光洁，却从手背开始稀疏覆上了羽毛。
这些鲜艳的鸟羽很明显是她自己长出来的，一路延伸到小臂，根部深埋进皮肉里，牵动时还能像头发那样清晰感觉得到。
少女顺着她的眼神，视线同样落在这些鸟羽之上。
眼球的自愈耗费太多精力，已经虚弱到连拟态都维持不住了。
少女后知后觉，眸中满溢着歉意与怜惜，“也对，即便伤口会消失，可疼痛都是切实存在的。”
她松开夏玖的手，沮丧地垂头，“抱歉，我不该那么说。”
夏玖笑了下，“没关系的。”
她不认识少女，但也能猜出她是朝夕的熟人。
也是在这时，越过少女的身后，夏玖发现她正身处于一间陌生的寝室。
布局比她的房间要宽阔许多，处处雕梁画栋，装潢摆设富丽堂皇。
联想少女的衣着气度，大约是个地位颇高的贵族。
夏玖想她应该是被带到少女这里养伤，看现在的情况还免不了一番寒暄。
可她不是朝夕，也不知道面对少女该聊些什么。
一不小心露了馅，情况只会更糟糕。
好在寒泽的出现拯救了她。
远远就从门外响起那道活泼欢快的嗓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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