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以为是个聪明人。”
课间休憩时，江澄靠着桌案，看向被人群围绕的卫云蘅，不置可否。
“聪明？的确聪明。”
魏无羡轻笑出声，懒洋洋道，“这小家伙精明着呢，我第一次瞧见能使诡计使得光明正大，差点被骗过去了。”
“哦？怎说？”
“我问你，这规训石上的戒律，你还记得多少？”
江澄眉心一皱，细细回想，“十不存一。”
这戒律多，内容有些古怪，有些却十分平淡，听之即忘，哪里还会深记。初时听闻还将将记得，可在过千之后，再是耳聪目慧，也饶不得忘却大半。
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魏无羡双臂后仰伸了懒腰，“可这卫小公子不仅记得内容，还记得是出自哪一条，这说明什么？”
还能说明什么？说明他过目不忘啊！既是过目不忘，又何惧背诵规训石，如此一来，不仅可以抵消蓝老头的不喜，还让旁人认为此人秉性生性豁达谦逊，直爽坦率，真真是扮猪吃老虎。
“蓝老头没看出来吗？”
“那蓝启仁教过的学子比吃过的盐还多，怎会没有察觉。”
见聂怀桑突然凑过来询问，魏无羡哈哈大笑起来，“蓝老头自来就学识渊博，估摸知道对方是京卫氏，而这卫小公子也算得上谦逊得体，蓝老头不过卖个面子罢了。”
但这也说明昆仑京的分量着是不低，能让老古板退一步的世家还真没听说过，这卫氏算是开了先例。
“罢了罢了，已经下学，还提这些做什么，魏兄待会可是要上哪里去逍遥？带上我可好？”
聂怀桑本是对于这些繁缛的世家关系不甚兴趣，现在听来想起卫仲旻的表情，也只道果真如此。
卫仲旻乃卫云蘅的表兄，又岂会不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。
“走，叫上小家伙一起，我看这次教学生涯，蓝老头有的头疼了。”
“别忘了，你也半斤八两，将来少不得也是他教学生涯中的耻辱，你忘了你昨日还……”
众学子之间，本不过青葱年少，趣味相投，眼瞧着有人敢如此对上蓝启仁，纷纷不由佩服，当下就情同手足，又因着魏无羡的插科打诨，言语之间已是毫无顾忌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蓝氏仙府自来严师出高徒，而蓝启仁的教学尤为严苛，因此众世家纷纷拼命钻营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受教一番。纵使再不学无术，经得余月调/教也变的人模狗样，因而才有此刻众学子汇聚一堂的现象。
只是没想到蓝启仁突入其来考默写让大多数人瞬间坠入冰天雪地，唯蓝忘机和卫云蘅坦然处之。
由于蓝启仁的讲学瘠义肥辞，连帙累牍，又冗长无比，听的人昏昏欲睡，哪里还记得内容，更不用说背诵出来，当下知道蓝启仁之后要默考，众人一时之间只觉得天崩地裂，措手不及。
不过转念一想卫云蘅过目不忘的本领，不由宽慰，许是因为和蓝启仁对上过，因而在旁人看来，卫云蘅便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，故而才会有此莫名的依托和仰仗。
待一行人好不容易捱到休憩之时，便趁着蓝忘机不在，飞快找到了正打算闭目养神的卫云蘅，争相恐后的孝敬讨好，让卫仲旻挡也挡不住，便只能像个木头似的橱在前面，不让旁人靠近半分。
卫云蘅双手支着下颚，从卫仲旻身后探出头去，水灵剔透的大眼悄悄弯着看向他们，“这徇私弊，欺上瞒下的事儿，我可是不敢做嘞！”
卫云蘅的声音清脆低柔，总是透着一股柔美，但行事风却干脆利落，因着年岁小，众人只当是还未长开罢了，也未曾往性别上遐想。
“不是甚个道理，实在是蓝老头教的太高深莫测，比起云蘅兄的聪慧过人，我等自叹不如，这才出此下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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