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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获取一颗没有被人进攻的经验的心，就像夺取一座没有守卫的城池一样。

——题记

教育的缺失，让鑢七实很难判断什么事情是可以做的，什么事情是不被允许的。

跟鑢七花比起来，七岁之前的鑢七实曾经在人群中生存过一段时间，并不会出现像鑢七花一样连人与人的脸孔都无法分辨出不同，或者不想穿上衣服，认为穿衣服很麻烦这一类事情。

他的常识缺失在于，少女对他做的某些事情，他不知道这究竟是远离人群的二十年间发生的变化，还是少女的个人行为。从那张令人魂不守舍的脸上，他根本无法分辨出真实。

鑢七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。他是一个很适合叹息的人。

“七实，抱着你，感觉好开心。”

少女从背后环住鑢七实的腰肢，头靠在他的背上，声音甜软得令人心醉。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的时候，鑢七实僵硬得无法动弹。她靠在他的背后，轻轻抚摸着他漆黑的长发，有时还会轻柔地搂住他的肩膀，或者抱住他的脖子，在他耳边嘻笑。

鑢七实无言以对。

而少女只要这么静静地靠着他，就能够心满意足地度过几个小时。

今天的她，身上依然萦绕着幽微的香气。

她说，这是兰花的香味。

因为她房间的窗外栽种着一株兰花。

她说兰是她最喜欢的花树，香气渗透了花朵，连叶子都是芬芳的。

然后她第二天就摘了一朵兰给他，羞涩地说：

“……七实，你比兰花还要美丽。”

鑢七实想得怔忪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竟然有了空闲时会想一想的人。

——明明一开始想要杀掉她的。

想到这里，鑢七实微微皱起眉，心里很矛盾。

就在这时，身后的少女忽然地捉住他的手指。跟少女纤细柔软的手指比起来，鑢七实的手指修长优美，却终年透着毫无血色的苍白，甚至透着淡淡的青色。少女的手指很自然地勾住鑢七实的手指，然后他听到少女的声音轻柔地响起：“七实，什么时候，你才能够成为我的呢？”

这种问题，鑢七实无法回答。或许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。

第一次听到这个大胆的请求时，鑢七实显得十分的平静漠然：“尽管感到很抱歉，我还是不得不拒绝您的好意。”

如果不是七花突然插话，他当时甚至想过要杀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。

现在的他，已经做不到了，就连稍微重一点的语气，都会因为想到她瞬间失去笑容的模样，而变得软化，因此努力忍耐偶尔在心头涌动的杀意。到后来，面对这个的问题，鑢七实开始学会用沉默代替拒绝，却明显地察觉到内心的动摇。

漆黑长发松松地束起，垂在右侧的肩头。鑢七实的视线落在系着头发的崭新发带上，上面绣着她最喜欢的兰花的图案。这是见面的第二天，她送的礼物。

当时他并没有接受。直到昨日，少女握着发带，执拗地望着他，清澈如水的眸光，带着些许委屈，声音如泣如诉：“七实就那么讨厌我吗？”

——鑢七实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。

思绪里，是她幽怨的声音。现实中，她的体温近在咫尺，带来稀少的暖意。

“鑢七实，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呢？”

悦耳的声音，脆弱的语气，十分叫人心疼。

鑢七实却始终存着一点疑虑。

。

离开鑢七实的房间，爱丽丝一转身就看到了鑢七花。

她吓了一跳，很快就笑着问：“怎么了？零食吃完了吗？”